赠我与你
曦瑶
一句话的忘羡就不打tag了
ooc致歉
好像私设挺多的
文笔渣
已经分不清刀糖了的我
食用愉快w
01
蓝曦臣是被冻醒的
初秋的早上，空气中还带着丝丝的寒意，也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有些许雨丝经过半掩着的窗户进入室内，惊起一室的凉意
蓝曦臣从床榻上起来，起身去关上窗户，望着窗外瑟瑟的秋雨恍了一会神，还在感叹着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就到秋天了，忽然有蓝家小生来寒室通报，说是金宗主来拜访，蓝曦臣在听到金宗主这三个字是面色一僵，有些怔住，旁边的蓝家小生看蓝曦臣半响没有回应，在一旁小声地提醒说“是金凌小宗主”，蓝曦臣回过神来，报以一个与平常无二的微笑，只是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疲倦“我知道，那请他来寒室坐吧”带那蓝家小声走后，蓝曦臣低下头，阴影下的笑容晦涩难懂
金凌当上金家宗主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蓝曦臣怎么会不知道，再者说，金光瑶死后，金家的独苗就剩金凌一个，纵使蓝曦臣还在闭关，这些也应当是明白的，况且，金家的上任宗主金光瑶死在他的手上，朔月出鞘，一剑穿心
金凌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蓝曦臣有些迟疑地问到“这是……？”金凌忙开口答道“这是在整理小叔叔的……遗物时找到的，应该都是泽芜君赠予他的，如今我小叔叔已经……我想着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蓝曦臣摆了摆手“既然金宗主都说了是我赠予他的了，那这些东西就理应归他了，还请金宗主拿回去吧”
金凌红着眼突然凑近蓝曦臣说“小叔叔的东西，除了些宝物武器，大抵也就剩这么些了，泽芜君若是不收，到了金麟台，也也是要被烧的”
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却是要连他的东西都付之于一把火，像是要抹去他存在过的所以证明，金凌当时就眼睁睁地看着熊熊大火把一切都烧尽，最后只剩下一把灰烬，被风一吹，消散在空中，不留下一点痕迹
就这些东西，或多或少的带这些蓝曦臣的痕迹，处理东西的小吏翻了难，跑过来问金凌这些东西应该如何处置，这才得以暂时幸存下来
金凌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内心也是百感交集，他想起他小时候总喜欢把这些画卷小玩意拿着摆弄，每次金光瑶都笑着敲敲他的脑袋，力道很轻，叮嘱他“阿凌可得小心些玩，这些可都是你小叔叔的二哥赠予我的”语气温柔而苍凉，当时的金凌还不太懂事，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倒也看出来金光瑶把这些东西宝贝得很，再拿在手里玩弄时也愈加小心翼翼，后来每每想起，他总觉得金光瑶在看那些东西时 ，发自内心喜欢的微笑总归不是假的，他想金光瑶应该是不愿看见这些被他视为珍宝的东西在火中化作一把灰烬的
这些东西虽说是金光瑶的，可他原主还是蓝曦臣，金凌思索了片刻，决定去姑苏找泽芜君
蓝曦臣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金凌把箱子放在寒室内，金凌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泽芜君还是清点一下为好”蓝曦臣摇了摇头，眼底一片乌青，金凌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留下一句“告辞”就向门口大步走去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他听见蓝曦臣在后面轻声问着“你觉得阿……你小叔叔是个怎样的人？”金凌的脚步顿了顿，垂下眼睑，答道“有时候我觉得小叔叔他是真心待我好的，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只是……”
只是什么金凌没有说出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光瑶当然是有苦衷的，只是就算旁人能略知一二，也无法感同身受，到了最后，他的苦衷他的痛他的不甘，还是只有他自己能懂
只是不管怎么说，金光瑶，已经难容于这世上
晓风未起，看云卷君向何夕
可曾共沧桑几许
02
蓝曦臣打开箱子，入眼的是一把被细心折好的白伞，伞面上似乎还有些墨渍，蓝曦臣看着有些眼熟，翻腾了一遍自己的记忆，却也实在没有想起这是自己何时送给金光瑶的了
箱子里倒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无非就是些蓝曦臣亲笔的画卷和送的一些小玩意，大多数原本都是被金光瑶摆在寝室里的，如今却再也容不下它们的存在，蓝曦臣是越看越心烦，所幸把箱子推到一遍不管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可惜，只是应是
03
蓝曦臣虽然还在闭关，但宗务还是要看的，蓝启仁看着他的得意门生如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难得的没有在多说些什么，摆了摆手让蓝忘机抽时间帮蓝曦臣处理宗务
“兄长，已经到下一页了”蓝忘机有些担忧地看着已经明显走神的蓝曦臣，蓝曦臣带着歉意地说了声抱歉，有些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提起神来，蓝忘机看着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继续和蓝曦臣一同处理宗务，一上午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蓝忘机整理好手上的一打宗务，坐在椅子上犹豫了半天，有些迟疑地开口“兄长，我……有一件关于敛芳尊的事要和你说，我想这件事理应让你知道”
蓝忘机把思思的事情缓缓道来，蓝曦臣听后沉默不语，蓝忘机道“兄长，斯人已去，还请节哀”
蓝忘机一抬头，就看见蓝曦臣极为悲哀地看着他
蓝曦臣想自己还是不够了解金光瑶，或者说，他从未了解过金光瑶
他们曾经是那样好
可如今，他们曾经有多好，金光瑶曾经有多好，蓝曦臣现在就有多悲哀
金光瑶在他的记忆里占了大半的位置，温暖了他的时光，惊艳了他的岁月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心在道，思在君，蓝曦臣念的也终究只有经年岁月里的一个金光瑶，这么多年，他的心尖上确确实实也只捧着一个金光瑶，时间久了，便少不得他一个，也再容不下其他人
不是不能忘，而是必须记住的，哪怕心如刀割
04
半响，蓝曦臣问到“那请问哪位唤作思思的女子如今在何处？”，蓝忘机也如实的回答“金光瑶将他安置在云梦城东的一处住宅”
不久，魏无羡到寒室门窗前晃了晃，对着里面的蓝忘机眨眨眼睛，雨还在下着，蓝忘机道了句抱歉就拿着伞走向了门外的魏无羡
走出寒室不远，魏无羡挂在蓝忘机的身上问到“你和你大哥说了金光瑶的事？”蓝忘机点了点头，魏无羡把蓝忘机系的整整齐齐的抹额扯了扯“哦，我看你兄长的脸色不太好”
05
蓝曦臣在屋里沉默地坐了一会儿，把蓝思追叫了进来“思追，我待会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你和蓝老先生说一声”，蓝思追见蓝曦臣闭关了这么些天却突然要出去，不禁有些疑惑“泽芜君要出去干什么”，蓝曦臣温和地笑了笑“去见一位故人”
蓝曦臣想，他当年带书出逃遇见金光瑶时，曾在思诗轩里见到过他的母亲孟诗，当时那位温柔的女子身边还坐着一位有些锐气的女子，她一遍训着金光瑶如今外面乱，不要乱跑，一边又拿着湿毛巾在他还粘着灰的脸上细心的擦了一遍，他记起以前金光瑶曾对他说过的“我母亲与一位名为思思的女子在当时待我是极好的”，他就想那应该是思思没错了
看着蓝思追有些费解的神情，蓝曦臣像又耐心地说了一遍“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故人”，蓝思追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手指了指一旁的箱子“泽芜君，那个要怎么办？”蓝曦臣想了一会儿，说“那麻烦你帮我整理一下吧，叔父那里就我去说吧”说着便走到了门口，准备径直走入雨中，蓝思追有些着急地喊着“泽芜君，外面下着雨呢”，一遍说着，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伞来，快步走到门口把伞递给蓝曦臣
蓝曦臣在雨中撑开了伞，白色的伞面上似乎是写着两个字，蓝曦臣把伞拿近，轻声念到“阿――瑶”
伞上的字是蓝曦臣在熟悉不过的他自己的字体了
阿瑶――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无疑就是金光瑶了
06
蓝曦臣想起来了
当时也恰好是初秋，姑苏的秋季向来是绵雨不断，那时金家的清谈会还是三天两头就开一次，蓝曦臣照理是每次都去的，一是金家清谈会邀请百家，而蓝家又是修仙大家，作为宗主的蓝曦臣理应是要去的，二来他也存着私心，总想看看那人过得怎么样，据说当时金蓝两家宗主的交好，还给当时留下来“清谈会想开就开，蓝曦臣想请就请”的美谈
修仙之人向来是不怕风吹雨淋的，再说蓝曦臣有仙力护体，略施法术就能让雨淋不到他半分，所以他向来都是不撑伞，就这么在雨中御剑去兰陵的
有那么一次无意被金光瑶看见了他匆忙赶来时被雨水淋湿的衣角，那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好说歹说也要让蓝曦臣以后过来时撑一把伞
蓝曦臣望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角，也不好再拂了金光瑶的一片好意，即日回姑苏时，就在集市上买了一把伞，白色干净的伞面，伞柄却被却被雕成一小朵金星雪浪的样式，蓝曦臣一回去就把伞放在了寒室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备着下次下雨时能用上
只是姑苏的秋天来的快去的也快，那把伞还没有用上几次，秋天就已经过完了，雨似乎也很少再下了
07
那把伞在寒室门口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再用到时，已经是隆冬了
那时的姑苏正下着雪，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金家如往年一样设宴邀请百家来赏雪，蓝曦臣出门时掂量了一下，还是拿起来门口的伞，掸了掸伞面上的灰，撑开伞径直走入了雪中
摩挲着伞柄上金星雪浪的形状，蓝曦臣莫名得感到一阵安心
08
漫长的宴会终于结束了，蓝曦臣想起来的时候金光瑶邀他宴会后去作画，倒也没急着赶去，而是沿着小路欣赏着金麟台的雪景，突然他脚步一顿，眼光投向远处一个穿着金星雪浪袍的身影，在那灵巧地滚着雪球堆雪人，蓝曦臣在不远处驻足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走近去惊扰他，那人好像也没有看到蓝曦臣，在那玩的不亦乐乎
风肆意地凌乱蓝曦臣的发梢，他却无心顾及，一心一意地看着金光瑶，就好像岁月一直如此静好
09
蓝曦臣沿着小路，走了一会就到了金光瑶的寝室，一进屋就能看到墙上挂着的四幅四时景图，被屋子的主人很用心地嵌进了蓝色的画框，凑近还能看见画的右下角写着蓝曦臣的名讳，木制的屏风上雕着蓝曦臣最喜爱的兰花，角落里，一盆怒放的金星雪浪正肆意地吐着香
蓝曦臣在屋内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金光瑶就回来了，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金光瑶的鼻子冻的通红，他哈了口气，揉了揉鼻子，一副格外乖巧可爱的样子，让蓝曦臣不禁想起蓝忘机的那群兔子，每次看到，就忍不住伸出手在那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一揉
金光瑶做到蓝曦臣旁边，歪着头问“二哥今日要画些什么？”蓝曦臣思索了一会儿，答“今日下雪，就画幅雪景图吧”金光瑶看着窗外还在纷飞的雪花，笑眼盈盈地点了点头，又起身去泡壶热茶
不过是泡一壶茶的功夫，蓝曦臣的雪景图已经画了大半了，金光瑶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走到蓝曦臣身边，低下头看画，在视线触及画中少年与自己无二的面容时，金光瑶微微有些诧异“二哥画我做什么？”蓝曦臣抬起头来望着金光瑶的眼睛说道“刚刚在外面无意看到了你在堆雪人，觉得十分天真烂漫，便画了下来”，金光瑶捂着嘴，脸上掩不住笑意“二哥又取笑我”
边说着边看蓝曦臣抬笔在画中少年的眉心点上极红的一点，这画便算是完成了，蓝曦臣对着画神色温柔地端详了半天，半响才出声“挺好的”，金光瑶在一旁笑着打趣“二哥可是在夸自己的画画的挺好的”，蓝曦臣转过身子，用一双含笑的眸子极其认真地盯着金光瑶说“我是说，这画中的人挺好的”
金光瑶没有再接话，屋里显得极其安静，安静到金光瑶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10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蓝曦臣看着时候也不早了，起身道了个别就要走了，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来时纤尘不染，落时倒也点尘不惊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
蓝曦臣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金光瑶的声音“诶，二哥，你的伞还没有拿”蓝曦臣透过窗户看见外面已经放晴的天空，回头对金光瑶说“你看现在不下雪了，我也用不到了，就赠于你吧”，金光瑶倒是很少见地较起真来“那如何算作是我的了？总不能二哥说赠予我就归我了吧”，蓝曦臣倒也是很少见到金光瑶这副孩童般的较真模样，只觉得这份孩子气在金光瑶身上显得尤为可爱，他回到桌前，撑开伞，拿起桌上还没干的毛笔，在伞面上写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阿瑶，“那……写上你的名字就算是归你了”，金光瑶眨了眨眼睛，又是追问道“谢上我的名字就归我了？”，蓝曦臣也不觉得麻烦，笑着回答“那是自然”， 他一抬眸，就恰好看到金光瑶嘴角噙着笑，直勾勾地看着他，蓝曦臣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忽然就想凑过去问问金光瑶“那我把我自己写上你的名字赠予你好不好？”转念又觉得这念头太过于荒唐
但隐隐的心动，是骗不了自己的
11
蓝曦臣出门时，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金光瑶正盯着那把伞看，神色温柔，看起来像是十分喜爱那把伞的样子
蓝曦臣抬起头望着晴朗的天空笑了笑，走了
12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沿着屋顶从屋檐上落到地上，发出“嘀嗒”的响声
观音庙一事后，金光瑶就成了蓝曦臣的一块心病，蓝启仁从那时起便下令蓝家小辈不许在蓝曦臣面前提起金光瑶这三个字
蓝思追看清楚了伞上写的两个字时，脸色刷的一下就变白了，他走到蓝曦臣的身旁，有些慌张的说“泽芜君，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想要……我给你换一把伞吧”，蓝曦臣握紧了手中的伞，神情有些怅然“不必了，就这把吧”
曾记得，他曾以一把伞，赠人一场欢喜
只是蓝曦臣不知道，金光瑶欢喜的不只是因为一把伞
而金光瑶也不知道，蓝曦臣想送的也不止是一把伞
13
蓝曦臣按照蓝忘机给的住址，在郊外的一座小楼里见到了思思
经过岁月的流逝，年轻貌美的女子早已没了姣好的面容，变成了乌糟的老妪，她的眼睛混浊不堪，似乎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视力，满头的白发散落下来，头顶已经开始秃发
思思扯开喉咙喊叫着“你是谁？”蓝曦臣走近对着老太太提高声音说明了他的身份和来意
“我想向您了解一些关于孟瑶的事”
思思脸上戒备的神情消除了几分，她开开心心地拉过蓝曦臣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你是说孟瑶？你认识阿瑶啊”
她反反复复地讲了许多东西，口中却如同被塞了棉花，含糊地吐不出字来
蓝曦臣安静地听完了这场单方面的倾诉，又陪着老妪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了，思思坐在床上，有些费力地向他喊着“阿瑶，阿瑶可是个好孩子呢”
蓝曦臣回过头来，笑着对那位老妪说“我也觉得他挺好的”
14
蓝曦臣出来时，在门口碰见了一位抱着洗衣盆的女修，似乎是金光瑶留下来照护思思的，那位女修看见蓝曦臣，放下洗衣盆，转身拿起放在门口的伞，撑开后很是尊敬地递给了蓝曦臣，像是很惊奇伞面上的字一般，那女修倒是很冒昧地问了句
“阿瑶，这名字可真好听”
“这位可是仙人的心上人”
蓝曦臣望着伞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没有作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接过伞走了
身后传来女修的声音
“名字写在伞上，倒也能看出这喜爱之深，也不知那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
蓝曦臣苦涩地笑了笑，由于握伞握得太紧的缘故，伞柄上的金星雪浪印得蓝曦臣手心有些疼
15
蓝曦臣走出小楼后，突然就不想回姑苏了，而是凭着直觉走进来一座观音庙里
下了许久的秋雨刚刚停，蓝曦臣收了伞走进庙里
观音庙里空无一人，蓝曦臣坐在棺材前面，把伞放在一旁，神色温柔地望着棺材
“阿瑶，把我赠与你可好？”
语气温柔而苍凉，仿佛跨越了许多年
蓝曦臣想，这句话，应该是他好久以前就想对金光瑶说的了
观音庙里再没有声音传出，偶尔有风扫过，掀起地面的尘埃
大约，是说的太晚了
评论(28)